虹色的鱼

故弄玄虚的大男孩儿。

【绘希】三月樱

依旧在划水——
已被LOFTER排版气哭。
算是送给高三的自己和各位的文
那么,我是阿熙,今后也请多指教

       早春的夕阳懒懒散散,穿过层层叠叠的樱花在红色塑胶跑道上洒下斑驳光影。间或有凉风吹过,沐浴于其中,仿佛脚步连着周身都变得轻快起来。

       抚拢额前被风吹散的碎发,绘里调整好步速慢慢悠悠地跑着,不时还向四周张望着,尽情享受这惬意的日暮。

       再把日子的轮盘往前转转,自己应该还在学生会室忙碌、或者是坐在那个人旁边也说不定。

       放学后的操场上除了运动系社团在训练外已不见人影,此起彼伏的喝声和呼唤在空旷的操场上越发清亮,引得绘里经过时多瞥了几眼。

       真好呢——朝气蓬勃的她们。

      “明明都是相仿的年纪,说话却老气秋横地像位老奶奶哦,绘里里。”

        耳畔似乎有人在吃笑着低语。

        偶尔有几位低年生注意到这边,连忙慌张地向绘里行礼:“绚濑学姐好。”

       “你们好。”绘里摘下耳机回以和煦的微笑。

        也有熟悉的同级生凑过来打招呼:“诶,绚濑桑,东条桑没和你一起吗?”

        “她最近好像有事,很忙——”绘里用含糊的笑蒙混了过去。

        耳机中放着《黄泉比良坂》,温和的男声随着鼓点的加快愈渐高亢,绘里深深吐息着气,迈着的步子也愈发快了。

       一口气抵达既定的终点,闷汗早将T恤浸透大半。随手取过搭在球门门框上的毛巾和外衣,绘里提起书包向校门走去。

      今天是坚持跑步的第七天。绘里在心上画下第二个“正”字的一竖。

       而那躁动如将息的幽火复燃,挑拨得人心又酥又痒。

       终究觉得这样的下午似乎缺少了些什么呀。

       远方的天际被调皮地涂上几抹橘红,霞光洒下、烘培了整条长街。路灯忽地亮起,莹莹白光映亮归家人疲惫的脸色。人潮漫无目的地流,裹挟其中的绘里茫然地随着兜兜转转,却又停下了脚步。

       笨蛋笨蛋,明明是每天经过的路,这样都忘记了怎么走了吗?

      行至熟悉的十字路口,是该等那位以慢吞吞的步调追赶上来了吧。如此心不在焉地想着的绘里想起什么一般,又忍俊不禁起来。

      你究竟要犯多少次蠢才能回过神来呢?那爱吐槽打趣的家伙,明明就不在啊。

      笑颜如面具般凝在脸上,胸前的手也只是落寞地挥了挥,绚濑绘里轻快的背影穿过路口、消逝于长街的尽头。


      “妮可也没见过希吗?”

      “哈?身为同班同学又每天放学一起回家的你居然直到希不在的第七天才问我那家伙放学跑去了哪?你的脑子也和那家伙一样被神秘学充满了吗?”

      气鼓鼓的声音营造的画面感太过强烈,以至于绘里一下子就脑补出娇小的黑发少女围着围裙一手叉腰一手握着电话滔滔不绝的场景并不厚道地笑出了声。说声“抱歉打扰了”便匆匆挂断电话,绚濑绘里凝望远方晚天的眼神越发颓唐。

      “笨蛋......到底跑去哪里了?”

      明明那样的午间,仿佛仍在昨日上演呢。


      藏在课桌里津津有味地读着的占卜书从手中被抽走,“呀”地叫出声的希如仓鼠般不满地鼓起腮帮子抬起头,不偏不倚正巧对上金发友人罗刹般板起的面孔,吓得希连忙又缩回脑袋。

        “唔……每次都被抓到,难道绘里里是‘拉普拉斯的恶魔’吗?”

        “是希笨头笨脑、不长记性才对!每次都埋着头‘嘿嘿嘿’傻笑,只有希自己没察觉吧!”

        书被卷成筒状敲在头上,趁绘里转过身去的当儿,希悄悄对着友人欣长的背影扮了个鬼脸。“砰!”,一张课桌毫无征兆地并在了希的课桌边。

        “一起学习吧!”

        友人笑眯眯的表情在希看来怎么都比奈亚拉托提普还要恐怖啊……

        “谁来救救咱……”无力地瘫倒在桌上的希胡乱挥舞着双手,而她的“小凛”抱着双臂望着她的神情——似乎有些得意?


        瞪——

        瞪——

        瞪×N——

        “不行啦!解开这样的方程式,即使是NozomiPower也办不到啦!”

        希一边泄气地抱着脑袋大喊,一边以小狗的眼神哀怨地偷偷望向绘里试图就这样蒙混过关。按道理来说这招对于某人来说应该是屡试不爽的,可是——

        “不行。”

        金发人的表情冷若4750米厚的南极坚冰。

        “仅仅是这样的程度,就想放弃了吗?”

        希的苦笑如旧相片般徐徐泛黄、褪去了颜色。

        “是呢。明明绘里里都那么努力地帮咱了。咱也得全力以赴、才行啊。”

        那笑容也如黑白底片般深深烙印在绘里的记忆里。


        仿佛在一夜间破茧成蝶,昔日吊儿郎当、优哉游哉度日的友人令人安心的笑容绘里再也未见过,取而代之的是在课间或放学后面对习题集的面无表情,有时是直直凝望窗外的出神模样。

        敦促希学习的时候,绘里也凝望过相同的方向,却始终未找到那令希追随的光景。

        正如希的心思,绘里也一次未猜透。

        但绘里坚信着,两个人望着相同的天空,也一定会做着同样的梦吧。

        希的梦是什么呢?

        我的梦啊,统统藏在严厉的面具背后,希一定看不到吧?

        想要和希去同一所大学,想要和希住在一起,想要每天听见由希说出口的第一个“早安”和最后一个“晚安”。无法想象,没有希在的未来。

        注视着那张温和的笑脸时,不知不觉,这样的想法已根植在脑海里发了芽。

        怀抱着这般超越了友谊的模糊情愫,我这样不折不扣的“笨蛋加大木头”根本无法好好对希说出口吧?只能借由拼命地捉紧现在,才觉得遥不可及的未来有了些实感。

        可是,我似乎离希、越来越远了呢。


        如同粉雪在春天前便消融殆尽般,一切都伴随细微的预兆。

        “啊拉拉,那个……你看,新年之后神社里变得越来越忙了对吧?所以巫女前辈们问咱放学后能不能去帮忙什么的、不好拒绝啊。所以,抱歉咯,下次请绘里里吃冰淇淋赔罪吧!咱先走咯。”

        像是在逃避什么一般,希深深鞠躬道歉后便匆匆向后退去,而绘里只能目送那马尾摇曳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

        在夕阳照射下,那尘埃飞舞。

        希上课时的背撑得越发笔挺,希总是先自己一步在休息时逃走,希后来渐渐习惯了不辞而别。

        绘里正在努力试着习惯希不在的时间,或许希也是。


        同级生推荐的跑步也再无法抵消焦躁,绘里在放学后随意搭上一班方向与自家截然相反的电车,没有特定的目的地,仅是借此消磨着凭空多出来的无味时光而已。

        载得满满当当的公车吃力地驶入第二个站台,靠在窗边的绘里漫不经心地来回打量窗外,而后目光错愕地定格在人群中某个身影上。

        等、等等!

        顾不得车门快要关上和周围人的咒骂,绘里挤出人群跳下公车,一路跌跌撞撞追向刚刚惊鸿一瞥的身影。

        可人潮向来只是各执己见地流,哪有人肯听一位女孩的请求停下脚步?仿佛一命运女神纺成的丝线扯着脚步一般,那单薄身影被人群推着走得越来越远,最终淹没在人海里、失去了踪影。

        “希——”

        筋疲力竭的绘里停在路灯旁一边大喘着粗气,一边没心没肺地大笑起来。

        路灯忽地亮起,莹莹白光冰冷了整条长街。经过的人偶尔有一两位肯多花一秒瞥一眼这个笑着流泪的金发女孩,大部分都各自恪守着”无关人员不得插手“的准则匆匆离去。

        正如两趟开往不同目的地的列车,途中的同行也不过时长路的短暂慰藉,最终仍难免各奔东西。这是宿命。

        “明明自己说过掉眼泪很丢脸呢,绘里里。”

        带着些许无奈的温和声音真实地仿佛就在耳边啊,这幻听。

        “果然,无论如何,咱都逃不出绘里里的身边呢——又被你抓到咯。”

        泛着薰衣草香的温热手指拭去了眼角的清泪。

        “绘里里也是,咱仅仅离开几天,就像个小孩子一样哭鼻子了呢。”

        巧笑倩兮的人儿就蹲在自己面前,挽成两股的麻花辫悠悠垂在白色连帽外套的流苏旁,搭在臂上的手袋装有的资料醒目地印着“XX升学考试班复习资料”。

        真的、很丢脸呐。这下要请眼前这位好好负起责任照顾自己一辈子才行。绘里自暴自弃地把脸深埋进臂弯,不敢抬眼看那深邃的绿眸。

        而那声音还在诉说。

        “绘里里的心思,咱明白得很呢。毕竟是朝夕相处了三年的人哦——啊,刚刚那句话对希希来说分数很高。

        即使是咱,也有自己的梦吧。咱也想要追逐绘里里的背影,凭着自己的努力,笨笨地、慢慢地。

        也许会跌倒,会失败也说不定。

        但另一个笨蛋一定会在前路上等待着咱。咱就是笃定地坚信着。

        咱……似乎赌对了呢。

        等咱上完课,一起回家吗?“

        那个人笑容可掬地伸出了手,如三年前初见那般期待地、坚定地等待自己的答复。

        绘里没有理由不去握住。

        晚风习习,吹落心头绯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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