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色的鱼

故弄玄虚的大男孩儿。

【绘希】信者

        记得第一次读到这篇文字,是大概两个月前,那时我还在学校,升入高三的我在应付着繁忙学业的同时,在夜晚以躲在被窝里阅读轻小说或者提前存好的同人聊以自慰。而便是在这样的契机下,我阅读到锦城的这篇文字。我还依稀记得当时读到这篇精致文字时的欢呼雀跃和惊喜,以致于我大半夜不小心笑出声被室友嫌弃233。现在请允许我将这喜悦与您分享一二。
       这篇文字使我想起从前喜欢的一句话,原句我不记得了,大意是“世界上最美丽的童话,便是你挖空心思暗恋的人,也在挖空心思地暗恋你”,这篇《信者》也正好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
         两个同处青春期的女孩,通过信连接在一起、彼此吸引、暗生情愫。懵懵懂懂的女孩羞于开口的青涩感情诉诸笔端,两人的交往也以信陈述、围绕信展开,恰如其分地紧扣着《信者》这个题目。一封封白纸黑字渐渐拉近距离,而我们也可从信中一窥少女的小巧心思。锦城的笔力雄厚便体现于此:她并未直接讲述故事,而是由两位主角自己“说出”故事。最后的两封信件,我总觉得两位主角可能隐隐猜到了真相却都羞于开口,所以希提出“十指相扣”,绘里回应“明天可以试试?”,大概算是我猜测的印证了。故事很平缓很温暖,结局也是大家喜闻乐见的HE,我个人认为作为糖来说够暖够甜确保不会腻,是我非常喜欢的良作。也愿诸位能有同样的体会和感动。

锦城_:

看我最近这么高产 夸我夸我
 



  玻璃上润了细圆水珠,把窗外世界映得模糊。正值初夏,这台风来袭的日子里,国中生们又被迫留在家中享受雨季。樱季刚刚结束,樱树上却也还残留了少许樱瓣,但在这台风天气也被无情打落,砸在地上与青草一道和着雨水被剪得看不清本色了。叶的绿,花的粉,雨的透明同天的黑蓝糅杂在一起,让绘里看得有些失神。
  钥匙拧开锁扣的细小声音传开,雨和风的潮气散漫到了客厅来,绘里揉揉发涩的眼,目光从窗上移去了玄关。
  “我回来了。”绚濑英绘脱掉雨靴,换了干燥厚实的棉拖,手中雨伞抖抖水珠挂上雨伞架子,“今天看见封没写地址的信,放在信箱上,偏偏又是贴了邮票的——收信人倒是有,也只是写了个‘您’字……大概不是恶作剧吧。真是伤脑筋极了。”
  “辛苦了,这样的台风天。”绘里弯了弯干净漂亮的蓝眼睛,抬手把披散下来又漏了缕在脸颊的金发拢在耳后,补充道,“声音轻些吧,亚里沙睡着呢——大概是昨天淋了雨,发了低烧,刚刚才喝了药睡下。”
  英绘好脾气地揉揉短发,将挎包里的信放上茶几,俯身倒了杯热水润喉:“是是是,会注意的。亚里沙太不小心了些吧,准是昨天又在和雪穗疯……说起来之前看见了音乃木阪的招生简报,绘里快高中了吧,还是想要直升高中部?”
  “嗯。毕竟外婆和妈妈以前也是在这里念的书。”她顿了顿稍稍低头去看那封信,伸手拿起,便皱眉了,“哥,你看背面。”
  “无论是谁都好,希望收到回信☆”
  “啊……之前没注意到呢。”英绘的眉头也稍微皱了起来,颜色比妹妹更深些的蓝眼睛很感兴趣地翻了光。
  绘里的眼比兄长更亮些:“既然我先发现——那归我啦?”
  英绘看着绘里的蓝眼睛,无奈苦笑:“看来也只能这样了呀,毕竟,交一个笔友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啊。”
 

  热可可在这座海滨小城不算什么畅销品,因此也很难寻到。不过,在台风天气的微寒夏夜,抱一杯来自遥远故国俄罗斯的热可可,仔细去读一封不知内容的信件,也是一件可以称之幸福的事情了。
  文字是标准的日本通用语,写的是当下受女孩子欢迎的圆体日文,信件的主人大概是位可爱的少女吧?
  “您好!
  如您所见,我的笔名是逆位愚者,是一位就读于音乃木阪学校的国中三年生。平时会玩玩塔罗牌,若您想找我算一卦的话,也随时欢迎~☆
  除开想找一位笔友的心情,我写这封信的理由之一便是想找人倾诉——这样的孤独感是很令人发疯的呀。但我在最近做的这件事更令我发疯,却意外地无法停止。
  我上次,在走廊拐角处看见了一位女生,她的气质瞬间吸引到了我,我打听到了她的班级和名字——她就是隔壁班的学生!我懊恼于居然在时间如此紧张的三年级才发现隔壁班上如此可爱的女孩子,而我,却也开始抓紧一切机会去尾随她……已经半年了。我想,我大概莫名其妙喜欢上了一个女孩。
  原本祈求大明神给予我方向的指引,但现在也只能依靠书信了。
  如果您有空回信,请在明日早晨八点钟前放于25号信箱……相信我,我需要帮助。
  极其感谢……!!”
  绘里托腮想了想。
  天色已晚,橘红灯光扑在书桌上,她摊开信纸,钢笔汲墨,决定写完便去休息。
  “您好!
  巧合的是我与您是同校同级生,与您一样,我的性格算是孤僻,但大概是因为无法拒绝人的软弱脾气,人缘却也意外的不错。
  对于您的困扰……我便斗胆抒发愚见?
  时间是最好的药品,我建议您等待吧,若时间也无法消除您对她的热情,那——去勇敢追求吧。
  时间已晚,回复不多,希望对您有些帮助便好。”
  她笔尖一滞,在信封上写下署名。
  “正位国王”。
 

  那封信回复出去后,便杳无音讯,而绘里也投入了紧张学习中,无暇分心。但在一年后——她顺利收到了音乃木阪学院高中部的录取通知书——信件,便也再次收到。
  信依旧是英绘带回的,他眉梢稍挑以示惊奇:“又有信了……是去年那位逆位愚者。”
  绘里也有些惊喜感受,此时距离开学不过半个月光景,她险些便忘了这件事,此时再来,不知道有什么新发展。
  “您好!
  前些日子因为忙于升学,放假后又同父母回去了位于关西的老家,所以无暇回复……!!抱歉!不过,值得高兴的是,我已经顺利升入高中部,和她再次幸运地同校。
  是的,经过时间的磨洗,我才意识到我对她的感情是真挚的,不是什么一时头脑发热,而我也强迫自己为之做出努力——您看,和她进入同一所高中,便是最好的证明了。
  我决定先尽量从朋友做起吧~☆
  若有回信,不胜感激!!”
  啊……原来也开始在努力了呀。绘里转转笔杆,心情愉悦了些,骨节分明白皙干净的手指握笔,开始回信。
  “您好!
  再次收到来信真是感到十分惊喜。同您一样,这一年里我也有好好努力,同样升入了高中部。
  那么,既然您已经意识到这段感情的真挚了,为了不违背自己的本心,那便只能去做了呀。我也会祝福您的!”
  钢笔在半空舞出漂亮弧度,她盖上笔帽,捧起信纸小心吹干,再将它一折,送入信封。
 

  “您好!
  虽然只是尝试一下罢了,但竟然真的收到了回信呢!真是太谢谢您啦☆
  如上封信所说,我已经和她成为朋友啦。是一个很受女孩子欢迎的人,也超——级温柔哦!目前我和她相处得愉悦极了!
  非常感谢您之前的祝福!非常感谢、非常感谢、真的非常感谢哦!如果您在我面前,一定会获得一个超大的抱抱——♡”
  绘里抱着信纸窝在沙发上,弯眸只觉得这个孩子真是可爱极了,正要起身回信,英绘便抬眼问她。
  “笔友?”
  “是呀,很可爱的女孩子。”
  “啊……说起来高中生活怎么样?有交到新朋友吗?我很担心呀。”
  “哥真是像老妈子一样啰啰嗦嗦——班上人都不错啦,很热心,新朋友的话……也是一个超可爱的女孩儿哦。”
  “这样啊……”英绘无奈揉揉灿金短发,“要不是家长在俄罗斯,我才不会成为老妈子一样唠叨的大哥呢!”
  “啧……”绘里铺开信纸,钢笔的合金笔套映了灯光,在绘里指间悠悠晃晃转了两转,她写道。
  “您好!
  既然已经成了朋友,那我就放心啦。说起来,我也交到了新朋友哦,一个很有意思的女孩子呀。”
  “只写这么一点……真的没关系吗。”英绘抬抬下巴。绘里没应声,在确认信纸上的墨迹干了之后,向信中夹了片梧桐树叶标本。
  “会喜欢吗……”她托腮。
 

  于是每次回信,绘里都会收到些小玩意了,有时是两颗奶糖,有时是一幅好看的画,有时是几枚海潮带来的,夹杂些海腥味的漂亮贝壳。
  而她的礼物,则是几张风景照,一小包热可可,几片树叶标本又或是几粒水果糖。
  她将笔友寄来的画贴在了卧室墙上,上面是一株樱瓣飘落的樱花树。
  这样的通讯持续了一年多。
  在高二升高三的那年,绘里心事重重,第一次写下了求助的信件。
  “您好!
  也许这次得麻烦一下您了……我这样的人,真是不知道怎么做才好了。
  去年,我向您提过我的朋友吧——一个很有趣的女孩。我此时才发现,我对她的感情……似乎不太像是普通的亲友了。
  我不喜欢她与其他人说话,不喜欢她对其他人微笑,而我又是一个怯懦极了的人……不知道如何向她表达。
  若有帮助,感激不尽……!!”
  封好信封,绘里打算明早出门。英绘看完报纸,问她:“你朋友明天下午来家里玩?”
  “是啊。”绘里笑得不大自在,但她还是眯起眼伸了个懒腰,左手手指屈起为拳揉了揉酸痛的右肩肩窝。
 

  “她的确很漂亮。”英绘给亚里沙的制服拧干水挂上,满手皂角味和着水渍擦干在毛巾上,他将半挽在手肘处的衣袖放下,转身如此评价,“她的眼睛很好看,不比你逊色,绘里。”
  “她是我最好的朋友。”绘里笑笑,拆开手中信封。
  “我甚至想留她夜宿。”英绘遗憾地叹气。
  绘里便没应话了。她从信封里取出串贝壳串的手链,惊奇地叹息:“真好看呀。”她目光稍做停留,便打开信纸。
  “您好!
  我发现,她与我……大概有着相同的心意。我决定告白啦。
  虽说如此……但这样的恋情似乎并不能融入这个世界……请允许我稍微试探一下——比如试试能不能十指相扣?如果被接受的话,那便正式提出吧。
  关于您的事,大概也能看出您心意是真实的呢!先暗示一下,看看她的反应如何?”
  绘里抚了抚贝壳被海浪击出的漂亮纹理,眼神有些挣扎。她将手链戴上左手,写下:
  “您好!
  希望您明天可以成功!毕竟您已经坚持了那么久呀。
  暗示的话……不瞒你说,我本就是一个不大懂风情的人……十指相扣……硬要说的话,应该也算是某种程度的暗示吧。总之……明天可以试试……?”
  她将信小心封好,迎着阳光看了看,脸却不自觉地发热发滚发烫。
  “姐姐……?”亚里沙眨眨浅蓝色眼睛,“发烧了?”
  绘里收好信,尴尬咳咳,低声斥她:“写作业。分什么心!”
 

  上学路上顺便就把信投入25号信箱,抬头透过樱瓣见了透粉春光。想了想今天要做的事情,她心中的鼓点敲得更慌了。
  ——结果就连上课,她也慌里慌张听不下课,只盯着前桌的紫发发呆。
  赞美造物主,给了东条希这头漂亮的发。
  阳光透过玻璃窗,映在紫发上,紫得更清亮透雅更惊心动魄——反正绘里看来是惊心动魄。她屏着呼吸,去细细端详希的发——端详泛了光的紫端详细细密密的发丝端详没有分梢的发梢。
  她懊恼地抱着脑袋险些哀叫出声。
  我在干什么啦——!!!
  所以……一直到中午,绘里都不敢去直视希的绿眼睛——她总觉得在那双眼中,会映出自己的奇怪心思。
  不管再怎么不情愿,时间还是磨磨蹭蹭到了下午放学。
  不行不行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和希肩并肩,绘里手往左边挪了些,刚触到希的手便缩了缩。
  希往下扫了一眼绘里的手腕,眸弯笑笑,她头侧向绘里那边,漫不经心。
  “绘里亲?”
  “……哎?”绘里正沉浸在纠结挣扎中 闻言偏头,对上那双绿眼,又不大自在地挪开目光,去看希肩后的樱树干。
  然后。
  她感到手掌被温柔牵起,指间轻轻巧巧被什么勾入。
  ——紧紧相扣。
 
 
 
——那么,我是锦城。
——感谢你的阅读。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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